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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随笔

應無遺憾到瑤池
作者:心水  发布日期:2011-08-30 02:00:00  浏览次数:21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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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敬悼岳母----嫦老師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五月十七日與婉冰從新加坡轉往舊金山,出到機場閘口;驟見長女與女婿身伴,居然是持著枴杖的老岳母,慈祥展顏與我們擁抱。說日前先到孫女美詩家過夜,以便能接機。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三週短暫逗留中,媽咪(婚後即改口、隨拙內以媽咪相稱)或留宿或往返幾小時車程,從聖荷西市老人院來美詩家與我們共聚。每次到來必然帶著大包小包的零食、水果。知澳洲香蕉太貴,水果堆中總有幾斤香甜美味的香蕉。笑說專為我買,那份愛心自然流露,每每令我感動莫明。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內弟伯誠言及兩年後要為媽咪舉辦慶祝九十大壽盛宴,我許諾到時必闔府三代兒孫齊聚舊金山為壽星敬酒。六月十日媽咪又來與我們午餐,因翌日我們要返澳洲了;當午離開,目送她身影進入汽車,揮手拜拜;想著兩年後來賀壽,也就沒離別愁緒。做夢也想不到此次生離竟成永訣,天何弄人啊?  
      七月中旬忽接女兒電郵,言及外婆被驗出胰臟癌且是末期,醫生判斷尚能存活半年?婉冰聞訊大悲。剛應聘到珠海大學任教的襟弟郭耀庇,即時郵電飛馳,擬定半年內各地兒孫輩分批前往陪伴。並率先從香港飛到加州,成為首位侍奉的女婿。     
      絕沒料到的是媽咪一生命好運佳,深受老天爺厚愛;不忍其受癌魔折磨痛苦,發現癌魔作怪後的短短月餘時間,在八月十六日下午,等到剛從墨爾本提前趕至的外孫黃明仁見最一面,並在滿堂兒孫曾孫圍繞下、於三時廿分安祥辭世。    
       噩耗傳來,真個是晴天霹靂,我哽咽難忍哀痛;幾天來腦際莫不繚繞與媽咪整整一甲子的岳婿情、師生緣。對我這個半子,因為愛屋及烏,她眼中早已視我如親子。算起來,我與老岳母的情緣更比與先母長了二十年之久;關係中還存在了讀者與作家的文字緣;她可算是我最忠實的讀者了。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在堤岸羅笑區花縣小學就讀,三年級上公民課,來了一位讓同學們眼前一亮、風姿綽約穿著旗袍、婀娜多姿的年輕老師。她寫在黑板上的姓名我們只懂得那個姓,反正都叫一聲鄧老師就沒錯了。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沒多久、更讓我意外的是,鄧老師舉家竟然遷到我家左方,成為鄰居了。我兩位弟弟很快便與她幾個子女成為童伴;幾年後才發現鄧老師還有位文靜美麗的大女兒,外表高傲脫俗清秀。且是穗城中學的高才生,而我已就讀福建中學。透過弟弟與她弟妹的關係,我們也成了朋友。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前世姻緣早定,今生追逐雖然波折重重,最終能與婉冰結成夫婦;鄧老師頓成了我岳母,並要改口稱呼「媽咪」。從初始難於啟口到後來的自然,與媽咪之間的岳婿情日益深厚,自先母廿六年前見棄,心中早已將這位惜我如子的媽咪視為親母了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媽咪是含著金鎖匙出生的千金小姐,是父母掌上明珠,家中服侍的丫環眾多;婚後育有三女兩子,這位富家女不會做家務,為了打發漫長時間才去教書,後來轉去穗城中學執教鞭,直到南越淪亡止。
       先岳父生前不但是成功商家,同時兼任新馬路一家大酒樓經理;因是美食家;
常向大廚師問經,竟成了烹飪好手。移居美國後、從此負起廚房煮三餐任務,讓同往美國的長女美詩與媽咪天天如上餐館。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媽咪最喜歡逛街,常說:「日日路上行、猶是心不足」;先岳十餘年前往生後,媽咪遷往聖荷西市一家設備完善的高檔養老院。十餘年中獨得其樂,每次長女歸寧來墨爾本,媽咪都嚷著同行。孫兒們都深愛這位好婆婆,他們沒忘記越戰戒嚴期,外婆老遠騎著腳踏車,將大包小包的零食、甜品搖搖幌幌的帶到我家。那份發自內心的親情,令孫輩們刻骨銘心。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老來而有用不完的錢花費,都是後輩們見面時送給她的紅包;這些年福利部更奉派鐘點女佣每週二十小時,為她打理家居或載她去用餐。一生無憂無慮、甚至連癌魔也對她禮讓三分,如此厚福,不知媽咪前生做了何等驚天動地的善行好事,始有這等大福報。    
       訃聞傳出,各地友好紛紛打電分憂、或傳來唁信、悼詩、悼聯,此間各社團及至交更刊發整版輓詞,雲天高誼,存歿均感。
       這篇悼念文字的題目,借用洛杉磯著名詩人楊永超先生的輓聯如下:
     階環四代淑德高風自有令名傳海表
壽越九旬兒孫賢孝應無遺憾到瑶池
輓聯內容正是先岳慈最佳寫照,行家出手果然不同凡響。紐約詞長陳葆珍女史在「尋聲社詩網」貼上輓聯: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仙駕歸天涯兒孫泣送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輓歌起海角墨客同悲
 
樸魯詞長亦於日前在「尋聲詩社網」撰下輓聯:
 
    四代同堂福壽享, 九旬添一正飄香.
 訃音乍至驚何似, 懿範縹緲觸感傷.
 
德國老同學邱秀玉女史傳來輓詩如下:
 
北辰黯淡隕星墮
孝子賢孫傷慟悲
淑德慈容音宛在
遺留懿範赴仙臺
 
       尋聲詩社社長、著名詩人冬夢兄更撰現代詩「您離去時是否關窗」為題,配以天使彩圖,貼上該社網站悼輓。
       洪門民治黨雷謙光盟長傳來親筆唁函,情真意切令存歿感恩。此外「世華作家交流協會」分布全球各國作家,其中近五十位紛紛傳達慰函、悼詞。無法一一回函泣謝,還望包函不敬之罪。
       此外、尚有嚴志章、吳鳳翔、故人、蘇相林、江國治、楊應裕、吳懷楚等詩人的輓詩輓詞,請恕無法一一泣謝。
先岳母將於八月廿五日舉殯,安葬於聖荷西市Oak Hill墓園內華人墳地,與先岳父葉仲芬共穴;全球各地兒孫及曾孫都將奔喪。媽咪可說含笑九泉、此生無憾,開心到瑤池,媽咪啊,請您走好..........
 
二零一一年八月廿日赴美奔喪前泣撰於墨爾本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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