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神之营之,瑞我汉室’也就是说,营造这个宫殿的目的是为了汉室的昌盛。”
“这又怎么啦,谁不愿意自己国家昌盛?”
“可汉室的昌盛是让胡人听命的条件为代价的。姑奶奶的意思是要我父亲记住,我是杂种。”
“那么,你不是汉人吗?”
“我是最倒霉的人,汉人不拿我当纯汉人,胡人不把我当纯胡人。”
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,乜辛然想了想说,“那么,就没有超越汉、胡两家的事情可以成为先生追求的目标?”
阮孚狡猾的一笑,“有啊”说着他举了一下手里的磁酒瓶。
看到这里,乜辛然默默的站起身来对他说,“告辞,遥集先生好自为之。”
后来,阮孚虽依然好酒,但名列兖州八伯(阮放为宏伯,郗鉴为方伯,胡毋辅之为达伯,卞壶为裁伯,蔡谟为朗伯,阮孚为诞伯,刘缓为委伯,而曼为踏伯。大概社会开放的时代都有这种民间自发的学术团体出现,英国科学院、法国科学院的前身都是类似的团体。)并且还是为东晋做过一些事情。
乜辛然心想,“在西晋谈论科学并不困难,但是,要想扭转这种颓废的风气恐怕是不可能了。”
从此,乜辛然对于所谓的后现代主义也有了更新的理解。西晋人没有经过什么现代主义,一样反对各种约定俗成的形式。原因很简单,就是在原有的形式中找不到出路,无法体现自己的价值。这说明人类在未来无论设计什么形式都要考虑为新思想找出路,为他人的想法留一个方便之门。否则,这种形式很难延续下去。人哪,因为有了思想才比野兽聪明;因为有了思想,才比野兽困惑。
在回到清净山的路上,乜辛然本来想查一下‘五石散’的具体成分,可是,电脑没电了。只好回去充电再说。
一到家,他先插上电源,摇起了电动机。葛洪看到了就开玩笑,“你那玩意也有失灵的时候吧。又打算查什么呢?”
乜辛然一边摇一边把刘伶和阮孚在大街上醉卧的事情讲了一遍,“我想查查这个五石散到底是什么成分。”
葛洪说,“嘿,这事我知道,我这里有五石散的配方。”说着,他从自己的书匣里面翻出一个记事本来。打开一查说,“这儿哪”
乜辛然一看,上面这样写着,“丹砂、雄黄、白矾、曾青、慈石也”
不一会儿,乜辛然的电脑冲好了电。他开始查找五石散各种成分的作用:
丹砂:矿物硫化汞(HgS)。含汞86.2%。这让乜辛然立刻想到水俣病,那是人类重视水污染的开始。日本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发现水中汞含量高的地区,一年之内出现五万多瘋猫投海自杀,而人的大脑,特别是婴儿的大脑受到严重的损伤。可是,进一步的查找发现,那是有机汞,不是硫化汞。硫化汞无毒。
雄黄:主要成分是四硫化四砷(90%以上)。砷的毒性很大(三氧化二砷,即砒霜。)但四硫化四砷进入体内后,没有明显的反应。
白矾: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,比如我们吃的炸油条中就有明矾。长期使用才有影响。
曾青:硫酸铜,游泳池用它来消毒水。但大量服用会头晕、恶心。
慈石:即磁石,四氧化三铁(Fe3O4)。对人体没什么影响。
乜辛然一看,没有使人产生幻觉的成分。那为什么吃过五石散的人就像是服用了毒品呢?难道是在胃液浓盐酸的条件下出现的反应?好像也不对,因为我已经查了它们在胃液中的反应。到底是怎么回事?再核实一遍吧。
他把五味药剂输入电脑一查。原来,这五味药出自《周礼·天官冢宰·亨人/兽医
》说:“凡疗伤,以五毒攻之。”这里的“五毒”就是葛洪告诉他的那五味药。这周礼也够武断的,几味药就把所有的病都治了。
乜辛然问葛洪,“你是哪里抄来的药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