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闻75岁老朋友张总病故,悲痛不已!
张总长年在金融投资行业重要部门担任要职,精明干练,目光深邃,心高气傲。虽说个头不高,却颇有气场,一看就是位厉害角色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认识了张总,双方只是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便离开了。
哪知半年后的双休日上午,突然接到张总电话,说当天下午到我家作客。我连忙说在我家附近的饭店吧。可是,张总却坚持说在你家吧,简单搞几个菜。那语气像与我相识多年老朋友似的,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,而且张总年龄大我许多,我只能顺着他了。
下午五点,张总走进了家门。哪知酒没喝多少菜也吃多少,话却讲了几箩筐。不知不觉聊到晚上九点钟了,我猜想张总该离开了吧。哪知,张总正聊在兴头上,一支香烟接着一支香烟大口地抽着。我本以为我的烟量够大了,但跟张总比较起来,真是小巫见大巫了。不一会,我俩边海阔天空边抽了三包香烟。
张总人生坎坷,阅历丰富,知识宽泛,满腹经纶,滔滔不绝,侃侃而谈。完全颠覆了我对他持重沉稳,不苟言笑的认知。话说得多,烟抽得凶,自然水也喝得多。那个晚上,除了整个屋里打开所有窗户仍烟雾缭绕,我还忙前忙后不停地烧开水换茶叶。
到了深夜十一点后,张总的夫人不停地来电催他早点回家,可是一向性格内敛的张总话匣子打开岂能刹得住呢。况且此时,我可能已被张总认为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好听众了,他把积压几十年的心里话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,我怎能扫他的兴致呢。
于是,我硬着头皮扛着,看这场“旷日”持久的交谈何时结束。
张总出身在一个老财会家庭,受家庭影响,他自小严谨、自律、精明,一丝不苟,严肃认真,少言寡语。小学中学都在南京读的,成绩优秀。课余时间喜欢下棋或拉小提琴。
特殊时期,张总随家人发配至青海最边远的地方,饱经沧桑,苦不堪言。邓公主政后,改变了张总全家的命运…
就这样,张总与我东西南北中,海阔天空抽烟喝茶热聊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。
当聊过凌晨三点多时,我突然发现眼睛里的张总怎么会脸变了型呢。嘴是歪的,鼻子也不在原位置上。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看,他还是那副模样。我赶紧到卫生间用冷毛巾洗脸捂了好一会脸,反复擦了擦眼睛,再对着镜子看我自己的脸是正的。赶紧进屋再看张总的脸也是正的。我不禁哑然失笑起来:原来疲惫困乏眼花缭乱是这种情形。
困乏时间过去了,精神状态也渐渐地恢复了。凌晨四点多了,张夫人又来电话了,我想若张总还是一人草草地回复夫人,可能会造成他夫人的误会。于是,对着张总的手机与他夫人说了几句话,他夫人才放心地放下电话。
清晨五点、六点,早晨七点、八点。我赶紧准备早餐,可张总坚决不让我做早餐。就这样,我俩又侃大山两个多小时,张总终于支撑不住发话了:我该回家了。这时我俩不约而同地看了手上的手表,指针已到了10点35分。天呐,张总居然与我海阔天空聊了17个小时35分钟!
这是我人生最长的一次与友人聊天,刻骨铭心,终生难忘。我想已故的张总恐怕也是他一生中最长时间一次讲话吧。
张总一路走好。